□彭烟霏

从《诗经》开始，一直到20世纪20年代兴起的白话文运动，中国古诗留下大量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。其中女性诗词的力量更多的是内在的光芒，既有凝聚亲人的力量，又释放出家国情怀。

情之所至

卓文君是西汉临邛卓家的大小姐，诗书琴画俱佳。其家族更是靠冶铁富甲一方。适逢才子司马相如落魄，受朋友关照，在临邛驿站当亭长。一个偶然的机会，司马相如做客卓家，凭着一曲《凤求凰》，两人一见钟情。因为门不当户不对，这对只相信爱情的年轻人只好私奔，远走他方。

为生活所迫，司马相如卖掉马车，依旧无法过上温饱日子。于是，这对年轻人又回到临邛，开了一个酒坊，文君当垆卖酒，相如负责打杂。

这样的日子是否感天动地，不知道，反正感动了老丈人卓王孙。卓王孙承认了这门婚事，分给了卓文君家奴和财产。此时，司马相如的才气锋芒毕露，开始受到汉武帝的赏识，《子虚赋》《上林赋》开汉赋先河，但是夫妻感情也开始出现危机。

卓文君给司马相如写了一首《白头吟》，其中“愿得一人心，白首不相离”，让昏了头的司马相如醍醐灌顶，也就打消了纳妾的念头，卓文君拯救了自己的爱情。后来，司马相如开汉赋先河，成为一代辞宗，并出使西南，建功立业。

丹心清照

李清照生于书香门第，生活在北宋与南宋之间，被称为千古第一才女。童年天真烂漫，青年爱情美满。李清照的词，婉约清丽，自成一体，形成影响千年的婉约派。“知否，知否，应是绿肥红瘦”“莫道不消魂，帘卷西风，人比黄花瘦”，那种带着淡淡愁绪的诗词，跨越千年，被一代又一代人诵读至今。

经历过靖康之变，李清照写下一首豪放派诗歌：“生当做人杰，死亦为鬼雄。至今思项羽，不肯过江东。”这首诗，是李清照唯一一首刚烈的诗歌。

李清照也会借古讽今。楚汉相争，项羽被围困在垓下，面对虞姬，酌酒悲歌：“力拔山兮气盖世，时不利兮骓不逝，骓不逝兮可奈何，虞兮虞兮奈若何？”这就是著名的《垓下歌》。

虞姬当即悲怆拔剑起舞，歌以和之：“汉兵已略地，四方楚歌声；大王意气尽，贱妾何聊生。”随即，自刎身亡。

有研究者认为，李清照把自己当成虞姬，甘为故国故园洒热血。

家国情怀

柳如是，明末清初具有强烈家国情怀和政治抱负的女诗人。在清军入关，明朝灭亡之时，她支持南方抵抗运动，相约与丈夫钱谦益一起投江殉国。结果柳如是跳了被救起，钱谦益打了退堂鼓。作家徐天啸称“其志操之高洁，其举动之慷慨，其言辞委婉而激烈，非真爱国者不能。”

令人意外的是，被称为“三百年来第一人”的历史学家陈寅恪，在双目失明后，用整整十年时间写下85万字的《柳如是别传》。《柳如是别传》不是小说，是史家考据学著作，晚年陈寅恪为什么会写这么一本书，现在仍然是个未解之谜。

早年，梁启超曾经这样赞誉过陈寅恪：“我可也算著作等身。但我所有著作总和都比不上陈先生几百字。”这更增加了陈寅恪的分量，也使陈寅恪写《柳如是别传》的原因更为扑朔迷离。我想，从追求平等自由的女权角度讲，陈寅恪的写作更靠谱。

中国古代女性诗词作者，除了上述外，还有蔡文姬、薛涛、鱼玄机、秋瑾……等等，她们或凭借自己的才华，或身体力行，闪耀在中国历史的天空，照耀苍茫大地，传承着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。最有趣的现象是，国人给女孩取名，喜欢在《诗经》里面找字。如屠呦呦、林徽因……她们长大后，都成了具有世界级影响力的人物。